【剑牛/剑蝶】迫真基佬会梦见美少女吗 02



【史存孝的场合】

“笨牛,我问你……你大哥那个女朋友……什么情况?”

风间烈今天似乎不太舒服,嘴唇发白,一直拧个眉,叫他他也不理人。

在宿舍坐了半天,这不,才问出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史存孝刚想答“我大哥没有女朋友”,忽然想到那则校园BBS的版头八卦——【学生会长史精忠与千金小姐魔伶似订婚】,底下放了一张超糊无比的照片,他大哥搂着魔伶,很亲密的样子。

他问了一句,也只得到史精忠非常针对八卦标题的回答:“没有订婚。”

大哥说没有订婚,没说不是女朋友,但他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女朋友。

难得风间烈好了些,主动问问题,史存孝觉得有必要认真回答。

“你等等,我大哥只说没订婚,具体的我问问。”

风间烈在旁边听的胃抽抽,他脑子快炸了。

史存孝发了短信,没一会儿便收到史精忠的信息:【小弟,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同魔伶的事,暂时还讲不清,总之,没有订婚。一切交给大哥处理,放心。】

还是没说是不是女朋友。

史存孝将这条短信看了三遍,才对风间烈转述道:“我大哥说,暂时讲不清,反正是没有订婚。”

“那她……我说你大哥,他怎么打算的?”

史存孝反问:“你今天怎么如此关心我大哥?啊,是因为晚餐吗?”

“什么晚餐?”风间烈一愣。

“就是刚才说的,我大哥今晚请我们吃晚餐。你都听什么去了,大哥说你总照顾我,要请你吃饭,我们定了今晚啊。风间烈,你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不是,哎呀。”风间烈道:“我是看那姑娘眼熟,我不是说了吗?我听见了晚餐,但不知我也要去。”

“哦。”史存孝被糊弄过去,忘了问风间烈为何突然关心起他大哥。

史精忠一向准时,史存孝和风间烈倒是迟了一些。

“我c……”风间烈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史精忠旁边站着的人,不是凤蝶还能是谁?!

史存孝一眼就瞧出风间烈连这个部分也不知道,便要开口解释:“凤蝶姑娘是大哥的……”

“我知道我知道。”风间烈连忙打断他:“你不用说,这部分我知道。”

“我看你不知道凤蝶姑娘要来的样子。”

“……笨牛啊……”

“怎样了?”

“没什么,我饿死了,咱进去吧。”

他们约在一家粤菜馆,菜早就点好,不至于让他们干等。

风间烈坐定就开始往嘴里塞东西,眼抬都不抬,也不插话,一心向吃。

史精忠也觉出他的异常,问到:“风间烈,你还好吗?”

史存孝替他答道:“他刚才就嚷嚷饿,而且他今天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大哥,先不管他了。凤蝶姑娘,见笑了。”

凤蝶向他略微点头,没多说什么话。

史精忠问了问史存孝的近况。兄弟俩都不是多话的人,通常这时候,风间烈会负责填补所有对话的空白,可此时他显然在跟一只肉蟹过不去,这顿饭难得的安静。

史存孝通常不负责调节气氛,但除去风间烈叮叮当当的吃饭响动,饭桌上弥漫着一股审讯的气息。

若是只有他们三人便罢了,凤蝶姑娘同史精忠是实验搭档,在实验室闭关数日,终于得空偷闲,便卷入尴尬氛围。听说凤蝶姑娘在学业上给史精忠带来很大帮助,大哥这才拉她来吃饭,如今看来,这倒不像是犒赏,更像是受刑。

史存孝清清嗓子,准备担起气氛调节员的大任。

“秋天到了。”他说,声音正经的像大队委在开学典礼上作报告,“天气凉了。”

“是了。”真的当过大队委的现任学生会长史精忠回复道:“存孝,冷了记得加衫。”

这桌的氛围才需要加衫。凤蝶轻笑,但只是一瞬便收敛了。

她对面的人顿了顿,突然开始咚咚咚的灌酒。

“呛到了,抱歉抱歉。”风间烈放下酒杯,依旧没抬头:“你们聊你们聊。”

聊什么呀?

史精忠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并不擅长与家人相处。

今后要多与存孝联络感情才是。

【风间烈的场合again】

好容易从饭局中存活下来,风间烈都不知自己是如何面不改色的逃出来的。

白葡萄酒根本不醉人,若能喝个烂醉让脑袋停止运作,倒是简单许多。

史精忠送凤蝶往女生宿舍的方向去。风间烈扭头就要拉着史存孝续摊。

“你不舒服,不能喝了。”无奈史存孝身材壮如蛮牛,风间烈怎么拉他都拉不动,反被他没使多大力气就半搂着架回宿舍。

找对象不要找牛,风间烈想,讲不通还拉不动。

最主要是根本谈不成。

风间烈把自己逗乐了,换来史存孝瞅他一眼——他可能觉得风间烈疯了,那眼神关切而小心翼翼,好像在看躺在街边号啕大哭的醉汉。

然而风间烈没醉,证据就是他逃离那顿饭局的借口就是“我好像有点喝醉了。”

史存孝手劲大的好像要将他内脏挤到另一边,风间烈靠着他,感受到这头牛的心跳,稳健的一批。

稳健好啊,健康,长寿。

没脑子的人都长寿。

他抬头盯着史存孝的侧脸,那是他讨厌了很多年的脸。

见到第一眼就讨厌,直到现在还让他难受不已。

嘴总是显得嘟嘟的,好像在生气;表情总是一本正经的,开心也不会大笑,只是眼睛会变得格外闪亮,难过会看起来像在生气,好像随时都会发火,但却极其好哄……

然后又无端想到凤蝶。

也许她声音很难听。或者牙齿特别丑,再或者普通话不标准,要不然可能性格不好,或者说话特别冲———总之,她一定有缺点。

一定有,他只是对一个自己想象中的人有了乍见之欢,仔细想想,她根本没正眼瞧他,他也没胆量将她看仔细,费洛蒙上涌,将他脑子冲糊涂了,让他用她捏造出一个完美的爱人,一个十足的姑射仙子。

然而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好吧,一个貌若天仙的普通人,他不了解她,甚至没同她说过话,凭什么自以为是的轰轰烈烈,好似一副爱她爱到寤寐思服辗转反侧的模样?

而且,他差点忘了,他是gay啊?

就算——就算不是,爱上一个只见过两面的人,还狂热成这样,在日本会被当痴汉登记的。

他要确定的事情太多了。

他和史存孝究竟是怎样。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是假的,他对史存孝,无疑与对其他人不同。要说朋友,他不是没别的朋友,可朋友只是朋友,朋友有难,他能拉一把则拉一把,史存孝有难,刀山火海地府炼狱他也陪他一起下;要说兄弟,他也有亲兄弟,对ハジメ,他从不如此患得患失,不怕他有自己的人生,但史存孝不能有他参与不进的经历,他不允许,他受不了。

这种感情,若不是爱情,那又能是什么呢?

那他对凤蝶又是什么呢?

那种感觉和与史存孝多年相处培养的默契和挂心不同,是更直接的,更生理层面的——好像他的身体是她控制的,她可以随意拿捏、玩弄,不感兴趣就放在一边,厌倦了就丢掉,而他甚至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他无法否认自己对凤蝶强烈的感觉。在她面前他根本不受控制,手足无措,思绪混乱;见到她后,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想她,明明对她的了解少的可怜……

他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他可以有,随便编个理由让史存孝联系一下史精忠,这不难。

可这又太难了。

她是史精忠的女朋友……他两次见到她,都是同史精忠一起,一次两人并排站着,另一次她坐在他身旁。

那顿晚餐,他根本慌了神。

她就坐在他对面,安静的仿佛不存在,而他吃的叮铃桄榔,粗鲁的要命,几次碰洒酒水出尽洋相。

她从头至尾没同他说一句话。

但他听见她轻笑的声音,在史精忠说了什么之后。

那一瞬间,他体会到什么叫嫉妒。

丑陋的情绪让他心头堵闷,泪腺一酸。他连忙拿喝酒来遮掩。

太可笑了,风间烈,你太可笑了。

对史存孝患得患失就要了他半条命,他曾无数次想过他若不是个gay,是不是会好受很多。

然后他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对方是史存孝哥哥的女朋友。

他没有自己想象的无私,没有自己想象的善良,一定是因为这样,上天才要惩罚他的自我欺骗,把他的卑劣、他的独占欲、他的嫉妒心剖开给他看。

他无条件的对史存孝好,是因为自己没有安全感,觉得一味的为他付出或许能换取那个他不能得到的位置,他掏心掏肺,他赴汤蹈火,都是为了能够心安理得的埋怨史存孝不明白他的好。

但他根本不好,一点都不好。他自卑、自私,却又自以为是。他通过史存孝确认自己的存在,通过史存孝逃避自己的无能,通过史存孝,建立一个虚伪至极的风间烈。

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一味付出的痴情人,但他只是在试图减弱自己的不安,利用史存孝让自己所做的一切变得有意义,而非荒废时光。

他太可笑,他太可悲,他太可鄙。

所以上天让他遇到凤蝶。

上天在惩罚他。

他不是什么专情的守护者,他是一个会被第一眼见到的人勾走心的人渣,一个自以为是的人渣。

凤蝶让他无处遁型,让他再也无法美化自己,美化自己丑恶廉价的感情。

而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她没有勾引他,没有挑逗他,她只是出现在那。

她出现在那,让他的世界崩摧。

“史存孝。”他开口道。

史存孝被他吓了一跳——他很久没正经称呼他的名字。

“怎样?”

风间烈沉默。

他望着天花板,灯晃的他眼睛刺痛。

“我真的是个混蛋。”他说。

史存孝开口,还未等他说什么,风间烈的手机便响了。

未知号码。

风间烈接通,哑着声音“喂”了一声。

对面的女声好听的惊人。

“喂,你好,我是凤蝶。”

是凤蝶。

是凤蝶的电话……

怎么……可能。

“请问,是风间烈吗?”

风间烈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

他忙捂住话筒,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道:“是我,有、有什么事吗?”

对方好像轻舒了一口气,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告诉你我的手机号码。”

“……”

“还有就是,我不是史精忠的女朋友。”

“……”

“就这样,再见。”

风间烈没说话,盯着手机屏,直到对方按下通话结束。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通讯记录——不到一分钟前,的确有一个未知号码打进来并接通的数据。

是凤蝶的电话。

凤蝶主动给他打的电话。

而且,她说她不是史精忠的女朋友。

她声音好听的要命,让他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说很多很多无关紧要的话。

他想看她笑,他想下一次让她的笑是因为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天。

他在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他。

她主动给他留了电话。他不相信她对他一见钟情什么的,也许只是觉得自己傻兮兮的很有趣,但绝不是这种摧枯拉朽天崩地裂的重塑感——她那么从容自信,而他完全慌了手脚,这就能证明了不是吗?

但她确实注意到了他,不是别人,而是风间烈。

惩罚?

若老天真的派她来惩罚他,那就让这惩罚再久些、再深些、再痛些。

他甘愿啊,甘愿为之送命。

“风间烈。”然后他听见史存孝在叫他。

他看向他,然后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那头牛不知他怎么想的,定是又要憨直的文不对题。

史存孝也看向他,眼里满是认真:“我从未觉得你是混蛋,谁若说你坏话,我便收拾他。”

风间烈眼泪忽的落下,甚至先于鼻酸的感觉。

随后,像是要将这几年的委屈和不甘都宣泄出来一般,他哭出声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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