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回为戈登视角

*设定与《哥谭》电视剧，dc漫画均有不同

*戈鹅有，戈莱有

1.

即将到达哥谭的前夕，我久违的做了个梦。

说是久违也不见得，只是这梦的光景之清晰，是我度过童年期至今三十余年里未再体会过的。

梦的内容陆离而无逻辑，而今回想起来，大约是我在哥谭寻求的那个答案提前给了我些许预告。

总之，我梦见了一个男人的死亡。

2.

那个男人与我并不亲密，但要说是点头之交，有些有愧于往昔。那时我即将跨入三十岁这道坎，得到了人生中第二份工作，我并非第一次来到哥谭，但重新回到哥谭这个不能被称之为故乡，而仅仅是童年一段模糊回忆的城市后，结识的第一批人中便有他。

爱德华·尼格马。

二十年后的如今，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这人的名字。

我与他算是工作伙伴，交情不多，但依稀记得这人带着一副大得夸张的黑框眼镜，穿着不合身的西装，行动畏畏缩缩，说话却总是咄咄逼人。

关于那人的回忆，只有两件事比较清晰。

一是他喜欢资料室的文员，但文员却不断拒绝他的示好，一次我推门进入鉴识科，正撞见他从液氮桶里夹出一束被冻硬的红玫瑰，放在工作台上。见我进来，他朝我尴尬的笑笑，然后举起锤子，将玫瑰砸成碎片。他手上的动作像是一场唯美主义的谋杀，我想象着他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眸，又或是被内心的痛苦扭曲的脸，但我看到的，却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科员，带着委屈巴巴的表情，还带着点被抓包的羞涩。

而另一件事，不知是因为我得知了结局，而无意间将回忆中模糊的地方编织补完，还是我当时就隐约察觉了什么，只是身边事情太多，我无暇细想，总之，我所“窥见”的，大约与这个故事的结局有关，也算是从比较科学的角度解释了梦的来由。

我亲眼目睹过当年还是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企鹅人”与爱德·尼格马，在哥谭众人所知范围内的唯一一次见面。

我确信此案的负责人询问尼格马的故人时，曾找过我的老搭档哈维，我不知在他混沌的记忆里那次见面是什么样子，就我而言，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很合乎一般人所遵循的行为逻辑。

但只要你见过爱德华·尼格马哪怕一次，便知道他的行为是多么非比寻常。

3.

那时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便已臭名远扬。若他是个忠心的黑帮，或许还能引起些许尊重，但他却是个十足的恶棍，卑鄙狡诈，仿佛一滩恶臭的烂泥，连呼吸都带着哥谭阴沟的腐臭气息。

他跪伏在地上，双手背铐，头被狠狠的踩着，脸几乎贴着地面，出乎意料的没说什么混账话来逃脱罪责，或许是之前拘捕时伤得太重。几个警员正一边拖拖拉拉的工作，一边讨论像科波特这样的“狗崽子”，逮捕他是不是太过浪费警力。

“就该干脆毙了他，减少些拘留押送支出。”其中一个人说。

另一个人笑：“手铐都带上了，动手晚了吧。”

“我动手。”这时，尼格马发话了。

他平时与警员们的关系并不好，他们通常以取笑他为乐，而他为了尽量避免欺凌，平常几乎不做声。

几个警员看向他，而他却没露出平时怯生生的微笑，只是一脸专注的蹲在地上，继续手上的采集。

“为什么不呢？”他又说。

没人接话。

此时科波特的头动了动。他并没有挣扎着逃脱靴子的折磨，而仅是抬眼看向那个说要此时此刻杀了他，语气像是在说“我去买咖啡”的男人。

只有一眼。

科波特随即低下头不动了，服从的像是屈服于暴力的良民。

那个瞬间，我看到了尼格马的表情。

4.

我不确定我的记忆是否真实，也不确定哈维是否和我看到了同样的东西，但随后，是哈维打破了寂静。

“成为我们之中最有种的一个，感觉不错吧，尼格马。”

尼格马抬起头来，又是那副饱受欺凌的顺从面容。

“干活吧。”

但在那之前，我分明看到一个人认真许下承诺时的深情。

我看到了，因为在那不久之前，我曾看见我最爱的女人眸中映照出的自己就是那样的神情。

5.

从结果来看，尼格马的确完成了他的承诺。

黑帮巨鳄企鹅人死的时候，整个哥谭，甚至连早已不居住在哥谭的我与妻子，都为之震荡，而他的身边躺着一个默默无闻的中年男人，爱德华·尼格马。

时至今次我才得知这位昔日同事这些年来的生活，至少是表面上的生活。他没什么亲人在了，也没什么好友，更别提恋人和孩子。若是他死在大街上，恐怕没什么人会在意，那干瘦而蜡黄的不健康面容不是死后才有的，怎么看都和身边那位动动手指就能将哥谭格局逆转的犯罪分子不搭，像是死错了地方。

但他却死在哥谭码头，死在企鹅人游艇的甲板上，死在企鹅人的身边。两人四肢伸展着，双手几乎要拉在一起，头颅相抵着死去了，凶器是尼格马手上的枪。

他杀了企鹅人，然后躺在他身边自杀了。

6.

没人知道原因。

同尼格马共事最久的人也无法证实两人究竟有什么交集，尼格马当了四十多年窝囊男人，没人知道他和企鹅人有什么牵扯，甚至连黑道那边的人也对此人完全没印象。

而我却梦见他们接吻。

他们接吻，笑得疯狂而缱绻，然后是枪声。

7.

我不能说是为了这个故事而回到哥谭。

GCPD那边联络到了我，对他们而言视讯证言已经足够，但我同时又收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手写的，很难想象事到如今还有人肯手写书信。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寄信者坦言他是科波特收养的养子，成年后在国外独立生活，现今听闻科波特的死讯，邀请我到哥谭一叙，费用全包。

我告别了妻子，联络了早已在外独立的孩子后，便独自坐上回哥谭的火车。

他邀请我的原因不难猜到，而他要告诉我的故事，却是我万没有想到的。

-tbc-

*下一回是马丁的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