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全程掉线= =

我保证下一章他们就逃出去了真的！但是我不保证下一章什么时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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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之地再往北，便越来越靠近莫佳娜的领土了。

一望无际的雪原把世界衬得格外明亮，目之所及，是一片极亮的白色，刺的莫德雷德有些睁不开眼。

他游离在队伍的外面，与亚瑟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凭他的听力，这个距离里勉强能从轧雪的声音里分辨出两人的对话，却又靠的不是很近不会惹起怀疑。

他不能冒险现在就救出亚瑟和艾姆瑞斯，如果引起了头领的警觉，前去追捕，他没有足够好的武器以保护他们，他甚至没有一匹马。

在被冻透的皮靴里，他的脚趾不由得缩成一团，以提醒他它们还没有冻掉。

天气冷的夸张，寒风仿佛能吹透动物皮毛和棉花护甲一般，刺得莫德雷德一哆嗦，他不由得担心起亚瑟——锁子甲在大雪天可不会让你太好受。

但他想归想，也没有任何办法帮他。他只能偶尔回头，确定这两个人还好。

“提醒我一下，咱们是怎么落得如此境地的，梅林？”他听见亚瑟没好气的嘟囔，“哦，对了，你又一如既往的只想着吃。”

他觉得好笑——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亚瑟也是如此讥讽迟到的艾姆瑞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把目光往艾姆瑞斯身上移了移。艾姆瑞斯似乎完全听不到亚瑟的抱怨一般，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德雷德，眼里的机警就好像一头狼看到了一头豹，莫德雷德确信如果艾姆瑞斯真的有尖利的牙齿，此时一定是对他吐露着，警告他离自己远一点。

又一次，莫德雷德想，艾姆瑞斯无端的敌意。

多年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活使得莫德雷德不如小时候那样敏感，他不再想追究艾姆瑞斯对他的敌意到底缘从何来，也并不感到受伤——他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是吗？况且既然打定主意要连同艾姆瑞斯一起救下，莫德雷德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放下以前的恩怨，重新向艾姆瑞斯介绍自己。

比如说“嘿，我是莫德雷德，一个德鲁伊人，我不会到处说你会魔法，你也别到处说我会魔法，我们和平相处，你别再瞪我了可以吗？”这样想着的莫德雷德不禁笑出声，他赶忙收起笑容斜向上瞟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头领，然后飞快的转头看了一眼艾姆瑞斯——他依旧在瞪他。

好吧，这看来是个很艰巨的任务。莫德雷德回过头去，却惊讶的发现队伍停了，自己早已走出去好几步。

他看到领头的山怪金斯莱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走到亚瑟跟前，结结实实地捣了亚瑟一拳。莫德雷德皱着眉头，没有走上前去，他看见艾姆瑞斯一把扶住了亚瑟稍稍有些安心，却更担心起亚瑟两人的待遇——以往抓来的人里鲜少有不挨打的，他几乎忘了他的这帮“同伴”都是一群出了名的虐待狂。

“走快点！”金斯莱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故意提高声音说了一句，他几乎没在他身边停留，但莫德雷德却知道这句话是说给他的。他想金斯莱是看出了什么——在亚瑟被他拉起来的时候，金斯莱走在其他人后面，他很有可能知道他们认识。

但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他们只要一到莫佳娜的地界，亚瑟就必死无疑，但如果现在动手，他又实在没有自信能跑过一群有马有箭的猎人——只能继续等待时机。

到了晚上，他们终于开始驻扎营地，那些被抓到要送去当奴隶的人也不再拴在车上——他们三五个被绑在一根绳上，绳的一端用木桩狠狠插住。

这对他而言不算难事——反正是要放他们走，他不在乎在猎人面前暴露魔法，至于亚瑟，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德鲁伊人，就算会用魔法也不太稀奇。只是那个该死的金斯莱却一直盯着他，让他难以行动。

金斯莱似乎真的发现了什么，他不断的在莫德雷德面前挑衅艾姆瑞斯，而对莫德雷德提出分发食物的提议嗤之以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金斯莱说，“收起你的小心思，还是你也想被卖去当奴隶。”

莫德雷德面无表情的听着，在心底里嗤笑他得意洋洋的面容——金斯莱没发现他怀里藏着两块面包，那是他在金斯莱忙着挑衅艾姆瑞斯的时候从他的包里偷来的。

他望向亚瑟的方向——他蜷缩着躺在地上，枕着雪堆，耳朵冻得通红，似乎已经饥寒交迫再也动不了了。

他又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清醒的人没几个了，而风雪的声音正好能遮盖住他的小动作。于是他起身，走向一直没有睡觉的艾姆瑞斯。

“你要吃么？”他掏出那两块面包，递向艾姆瑞斯。

艾姆瑞斯却没有要接的意思，他盯着莫德雷德，一如既往的充满防备，“你要做什么？”

好心当狗肝……莫德雷德郁闷，要不是怕亚瑟熬不过，谁有闲心伺候你。

我害你这个被绑的结结实实又不敢逃马上就要给莫佳娜当奴隶的家伙有什么好处吗？他真想这么问艾姆瑞斯，但考虑到是自己下定决心不计前嫌和他搞好关系，他又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道：“他曾经救过我一命，”说着他看向亚瑟蜷缩的背影，声音变得柔和，“这是我欠他的。”

又何止是两个面包呢？让他再次无家可归被人追杀，甚至为了包庇亚瑟被莫佳娜抓住处死，他都没什么怨言的。

“别太急着对我妄下判断。”

艾姆瑞斯还是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似乎对上亚瑟，艾姆瑞斯对莫德雷德的防备就更加坚固了一层，他的双眼里写满了不信任，甚至还向后细微的挪了挪。

“艾姆瑞斯，你是不是在怕我？”莫德雷德不懂，艾姆瑞斯的魔力比他强大许多，他根本没有惧怕他的理由不是吗？“我知道一个人在面对一个魔法师的时候害怕的表情是什么样子。”他见多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眸，立刻收敛了所有同情把他打为恐怖的怪物的机警表情，他的逃亡生涯里充斥着这种样子的人，“但你和我也没什么不一样不是吗？”

艾姆瑞斯立刻转过头，观察亚瑟是否醒着。莫德雷德知道艾姆瑞斯还没有在亚瑟面前暴露魔法——如果亚瑟知道他有魔法了，他们根本就不会还困在一群猎人的手里，艾姆瑞斯的魔力太强大，强大到莫德雷德几乎无法想象他认真释法的样子。

“我也开始隐藏我的天赋了。”莫德雷德知道亚瑟还在沉睡，放心的对梅林说起来——他觉得亚瑟应该是恨着魔法的，不然为什么连艾姆瑞斯都选择隐藏自己的魔法呢？虽然亚瑟应该早知道他是德鲁伊人的事情，但德鲁伊人也不是天生会魔法的——天生会魔法的只有梅林——德鲁伊人只是更加系统的学习魔法罢了。他从未在亚瑟面前施过法，在心里断定亚瑟只以为他是一个还没学过魔法的德鲁伊小孩。看艾姆瑞斯的反应，莫德雷德打定主意以后不在亚瑟面前施法，他甚至觉得自己早先就隐藏自己的魔法实力是一件明智的决定，如果自己是以一个会魔法的德鲁伊人的身份和亚瑟重逢，他可没有把握亚瑟还会接受自己的好意。

亚瑟是他的命运——虽然他不知道命运的具体内容——他并不希望亚瑟这么早就厌恶自己。

他想，至少这点，艾姆瑞斯和他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一张臭脸的艾姆瑞斯示好了起来，“我发誓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

莫德雷德起身，准备在谁也没惊动的情况下回去装睡——他不太好意思在本尊面前做梦，尽管他十分在意那个梦的结局，但这么多年来他都只看到自己走到亚瑟身旁，亚瑟微笑，接近了几步……

也许是个拥抱，他想，亚瑟看起来像是个习惯拥抱的人，又或者是亚瑟提剑帮他斩杀了一个偷袭他的敌人？

总之，战场上，他找到他，他看见他，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见不到莫佳娜和艾姆瑞斯的影子，只有他们两个，这似乎是个好结局——其实如果莫佳娜不变坏，或是艾姆瑞斯对他没有奇怪的设防，他也不是不愿意自己的好结局里有他们的——当初，就是他们三个人想方设法把他带出卡梅洛特的，不是吗？

“莫佳娜在伊兹梅尔找什么？”艾姆瑞斯却在这时破天荒的开口，打破了莫德雷德关于莫佳娜还和亚瑟是一派人的美好幻想。

还能找什么呢？莫德雷德叹气，他想莫佳娜出了她的心腹之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想找的东西，所以猎人们不知道，奴隶们也不知道——他们还以为在挖矿呢。

但他知道，一个德鲁伊人，想猜出莫佳娜在伊兹梅尔的目的太轻易了。

他只是不知道莫佳娜找戴马尔——一切知识的钥匙来做什么呢？莫佳娜是想知道什么呢？

禁忌的咒语？恶毒的巫术？还是……失落的预言？

不管是为了什么，莫德雷德都觉得这和亚瑟有关。

沉重的事实——莫嘉娜和亚瑟已经是敌人——摆在莫德雷德面前，让他不得不心情阴郁。但既然他选择了亚瑟这边（虽然他还谁都没告诉），就想为亚瑟夺取先机。

也许德鲁伊人的知识还不足够，他又看相艾姆瑞斯的方向，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亚瑟身边有艾姆瑞斯的陪伴让人放心许多——至少莫佳娜想搞魔法偷袭是绕不过艾姆瑞斯的。

艾姆瑞斯就是亚瑟的隐形保护者——这个身份让莫德雷德既有些憧憬，又有小小的嫉妒——他早知道艾姆瑞斯的使命，却从没想过艾姆瑞斯不是他想象中那个……英雄。哪里有对一个孩子防备再三的英雄呢？相比亚瑟更像那个英雄，即使是魔法环境下长大的莫德雷德，也不由得崇拜起他原本应该惧怕的亚瑟。

不是因为亚瑟救过他，而是因为亚瑟选择去拯救，而不是提防和漠视——这对于一个幼年的德鲁伊来说足够了不是吗？

我也可以做你的隐形保护者。莫德雷德想，紧接着，他又痛恨起自己的弱小来——比起艾姆瑞斯，他实在太弱小。